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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闯荡郊野,野外生存能力》
旧时的人讨厌农村,海口的骑楼群,想挖蚯蚓,难找裸露土,固然蚊子也难繁殖。
六岁那年,正是渴望闯荡郊野的年纪。
搬家到,得胜沙七十一号侨商大夏,硕大的筒楼有七十二户人家。大龄小孩,领头一帮二十几人的团队,冲去滨海大道。秀英港与海口城区,隔一个浅海弯,聪明的大人则拦海,拉直修了滨海大道。
半小时行程,过海军医院边,则见滩涂,大道左边有个盐灶村,旧时以用锅煮盐得名。大道右边下海,有一条填高的百米小堤道。
那天海水清篮,第一次见,海水扑岸还能起泡沫。小堤道下,红钳小螃蟹,在洞口十分机警,百米尽头,潮水中拱起个土岗,有废弃的炮台围墙,周边布满五、六百个坟墓。
海水都能泡进墓基,是什么人,什么风俗而须葬海边?坟堆中间有三、五人群进出,知晓“赶海”,琼崖黎话叫“作海”,劳作才有海货。琼崖黎话很有意思,“游水”叫“颠水”,用两个脚颠。
第一次,大龄小孩领有五人去,滩涂上人象肉丸子,密密麻麻,挖的刨的,我们是用脚丫摸。
烂泥陷脚踝及无边大海,其中,二楼叫“阿宜”的同龄男孩,哭喊吵回家,如果是椰的话,父亲直接一句粤语:“唔仲用”,骂我了,椰偶尔做错事,也领教过这句话。
父亲的搭档,邻居陈书记,大男孩叫“阿海”,二女叫“阿强”,三女“阿园”,想圆满结束。四女意外出生,叫“阿小”意为最后一个了,五女又意外出生,叫“丫崽”,这次真的再没有了。
“唔仲用”这句粤语很难套到异椰身上的。
之后,异椰带领家姐与“丫崽”远征边海,孤零零三人穿越坟堆,那阴森恐怖足够破胆。下坟堆堤围即滩涂,三人追随潮退踩螺,走了八百米,望见秀英港锚地的海轮已经很清晰了。
害怕的“丫崽”吵回岸堤,椰坚持再走两百米,料想不到潮水反涨了。
此时天空乌云密布,真实体会到“穹窿”的词意。天当房,十里滩涂当床,三个人虫在蠕动,岸堤边,人蚁在爬。潮水追着三人的膝盖骨,把三人赶回岸堤,登堤后海水也淹堤脚了。这滩涂涨退潮快,也就没什么海鸟在这觅食。
好生奇怪,那天“作海”为什么就我们孤零零三人。本地人都是闽南船民的后裔,懂一年四季啥时有渔汛、螺汛。
野趣比拼的是野外生存能力,与天斗,前后十几次作海没被雨淋过,更无雷劈,骄傲地说椰有预感能力,与地斗,这螺讯一直搞不懂,与鱼斗同学更有故事。
本地的同学,初二已经象小大人,独立作海,深秋时有花蟹、青蟹讯,膝盖深的水,手摸不被青蟹钳咬,着实有本事。
有次,同学路过,椰筒楼门前,右手下垂,对椰笑也不是,哭也不是。疼苦无奈,黎话的表述为“蛋疼”
原来,摸花蟹,摸到老虎鱼,老虎鱼毒性强,被刺后剧烈阵痛,他说茫茫大海能怎么办?用随身火机烤伤口,热溶解毒素,在撒尿,用尿氨中和毒素,手麻痹几天会康复,其野外生存能力确不一般,哦。
后来椰去少了,那里是小两岁的弟弟,那批小家伙的野趣天下。他们不敢作海,只在百米小堤道,左边红树林,设陷阱抓,会爬树的小狗鱼,石头垒灶台,吊罐头筒煮小狗鱼,搞野炊。
左边红树林,所剩不多了,零星十几颗小树苗。在裸露沙丘下,见过小兽废弃的洞穴,蟹壳、鱼骨头有几斤。这小兽吃鱼,猜想是海猫,海猫上树不住洞穴,后猜想海獭。
直到最近的科普,消失20多年的水獭,重现五指山区,喜欢捕食蟹类,海南有水獭这个迷才解开。
人类这五百年也才进入近代文明,之前是农耕、放牧,再之前几千万年一直是渔猎,短短的五百年就抛弃渔猎时代的野外生存能力,实际上自然界的很多技能,奥妙我们还不懂。
[此帖于 2021-07-18 13:16 被 异椰 编辑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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