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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标题: [原创] 冬至未至,粽已飘香 (您是本帖第7个阅读者|本帖回复: 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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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至未至,粽已飘香

文/天马行空 2025 年 12 月 13 日 星期六

随着冬至的脚步渐近,空气中仿佛也悄悄酝酿起一股熟悉的香气——那是糯米在慢火中蒸腾出的温润,是粽叶包裹着时光与亲情的芬芳。今晚,侄女热情地邀请我们老两口到她家共进晚餐。一踏进家门,便见她正守在灶前,锅里咕嘟咕嘟地煲着米粽,热气氤氲,满屋生香。这才恍然意识到:冬至,真的要来了。

在我们家乡广西玉林,冬至从来不只是一个节气,而是一场郑重其事的家庭仪式。家乡人都冬至大过年”,我们对冬至重视程度可见一斑。每逢此时,家家户户都会提前数日甚至一周开始准备包米粽。这不仅是为了一饱口福,更是一种代代相传的习俗——米粽既是祭祖供品,也是馈赠亲友的心意之礼,更是凝聚亲情的温暖纽带。

“今晚也没什么特别的,我们就吃米粽吧。”侄女笑着招呼我们坐下。这几年,她每年都会亲手包制米粽,而每次包粽的日子,总不忘叫上我们。她说:“小时候看阿包,现在轮到我来传下去了。

当晚,她家厨房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米粽。其中一种已经煲好,揭开锅盖,香气扑鼻——每只粽子里都包裹着一长条肥肉、一长条瘦肉,还有一小段带骨的排骨,油脂浸润糯米,色泽油亮,入口软糯而不腻。其余的米粽则各有风味:有的加入了去皮绿豆,清甜解腻;有的拌入荷包豆,增添绵密口感;还有些尚在锅中慢炖,或静静躺在匾里等待下锅。

玉林的米粽,讲究的是“实在”与“传统”。通常选用本地晚稻糯米,提前浸泡数小时,再用南乳、酱油、五香粉和盐腌制的猪肉作馅。粽叶多是自家后山采摘的新鲜簝叶,清香沁人。包的时候,先铺一层糯米,再放肉、豆类等馅料,最后覆上糯米,用粽叶裹成方正结实的长条形或四角锥形,再以棉线捆扎牢固。最关键的一步是“煲”——不是蒸,而是用大锅慢火熬煮四五个小时,让米粒充分吸饱肉汁与粽叶的香气,直至软烂入味、黏而不散。

一个玉林米粽,分量十足,大约一斤米可包四个,恰好够一个成年人饱餐一顿。如今生活富足,人们吃得讲究,但这份“饱足感”背后,承载的却是对土地、对祖先、对家庭最朴素的敬意。

饭桌上,我们一边品尝着热腾腾的米粽,一边聊起各地吃粽的风俗。我曾在厦门、珠海、宁波等地工作生活多年,深知粽子在全国虽广受欢迎,却多与端午节绑定。南方如广东、福建的咸肉粽小巧精致,常配蛋黄、虾米;江浙一带则偏爱甜粽,豆沙、蜜枣为主;北方更有黄米粽、红枣粽等变体。然而,唯独玉林及周边桂东南地区,将包粽食粽的习俗牢牢系于冬至,而非端午。

这种时节上的错位,恰恰彰显了中华饮食文化的多元与灵动。玉林人认为,冬至阳气初生,宜进补养身,糯米性温,配以肥瘦相间的猪肉,最能“补气益体”。而端午正值暑湿,古人食粽原为驱邪避疫,后演变为纪念屈原的节令食品。两地虽同食一物,却因气候、历史与民俗的不同,赋予了粽子截然不同的文化意义。

更难得的是,在玉林,包米粽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。从淘米、腌肉、洗叶,到包裹、捆扎、看火,往往全家老少齐上阵。长辈手把手教年轻人如何把粽叶折得严实、如何捆得不松不散,言语不多,却在指尖传递着生活的智慧与家族的记忆。正如侄女所说:“会包米粽,才算真正懂玉林的冬至。”

夜深了,锅里的米粽还在轻轻翻滚,香气愈发醇厚。窗外寒意渐浓,屋内却暖意融融。玉林的米粽,从来不只是食物——它是时间的味道,是亲情的容器,更是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的文化根脉。

冬至未至,粽已飘香。而家,就在这缕缕糯香中,悄然团圆。



米粽叶



包好还未煲的米粽















正在煲的米粽









已煲好出锅的米粽







准备品尝的米粽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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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回复   编辑 引用  悄悄话   只看TA  点评此帖    0 发表于 2025-12-14 00:19 第2楼  
冬至的米粽

天马行空  2025年12月13日

灶火慢煨着黄昏,

簝叶在水里舒展旧梦。

阿婆的手,裹进糯米、南乳、

一寸肥瘦相间的光阴。



冬至未到,香先回村。

玉林的风,吹过晒场与祠堂,

捎去一句:“今年的粽,

还是老样子。



绿豆沉在米心,

排骨卧在中央,

棉线捆住四角,

也捆住游子不敢说出口的想。



别处端午才见粽影,

我们却把团圆包进冬阳——

“冬至大过年”,

一锅热气,蒸出整条街的暖。



曾经我站在异乡超市,

看真空包装的甜粽整齐列队。

可那不是我的味道。

我的味道,

在阿姐灶上咕嘟了五个小时,

在父亲掰开粽角时,

轻轻说:“趁热,吃。”



米粒黏着乡音,

油脂渗着故土。

一口下去,

冬已深,

家未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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