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用:
作者: 小污龟
蹦床?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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茶婶的秘密
茶婶牵着虱乸二跨过青石板巷时,老鱼家的烟囱正飘出八角桂皮的香气。六月闷热难耐,她额角的汗珠顺着皱纹滑落,沾湿了虱乸二拖着肥大的裤腿,手里攥着半根甘蔗,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淌。
“婶子,您又来啦?”老鱼媳妇秀梅站在天井里,手里握着锅铲,眼神却瞟向茶婶背后的竹篮。那竹篮常年空着,可每次离开时总要装上些剩菜剩饭。
“阿秀啊,”茶婶赔着笑,“这孩子昨儿个闹着要吃肉,我……”
“进来吧。”老鱼头也不抬地坐在门槛上编竹篓,竹篾在他粗糙的指间穿梭,“虱乸二,过来帮叔递根篾条。”
饭桌上摆着白切鸡、酿豆腐和一碟酸菜。茶婶的筷子始终夹着酸菜,虱乸二却把鸡腿啃得满手流油。老鱼闷头扒饭,秀梅则不时用围裙擦手,目光在茶婶的竹篮和儿子的饭碗间游移。
“阿梅,你家这酸菜腌得真地道。”茶婶突然说,“用了山泉水吧?”
阿梅愣了愣:“婶子咋知道?”
“我娘家贵州那地儿,腌酸菜也讲究这个。”茶婶低头扒了口饭,“可惜……”
老鱼的筷子停在半空,眼神与阿梅交汇。这个话题他们从未深聊——茶婶的娘家在十年前的洪水中没了,她带着傻儿子辗转来到王茅村长蛇岭,一住就是八年。
饭后,茶婶照例收拾剩菜。阿梅突然开口:“婶子,听说村头的腐竹厂招人……”
“我去!”茶婶慌忙打断,“我明儿一早就去!”她拽着虱乸二往外走,竹篮里的瓷碗叮当作响。
老鱼追到门口:“婶子,别急……”话音未落,茶婶已拐过九曲巷。老鱼低头看看脚边,一根银镯子在青石板上泛着微光。
深夜,老鱼蹲在天井里,用煤油灯照着那只银镯。内侧刻着“贵州张氏”四个字,纹路古朴。阿梅凑过来:“这镯子……”
“嘘!”老鱼竖起食指,“还记得十年前救我的那个张姓妇人吗?”
阿梅点头。那年山洪暴发,老鱼被冲到下游,是个带着孩子的妇人用竹篙把他捞了上来。等他醒来,母子俩已不见踪影。
“难道……”阿梅捂住嘴。
老鱼握紧银镯:“明早去趟贵州。”
三天后,老鱼从贵州回来时面色凝重。阿梅迎上去:“咋样?”
“茶婶娘家确实姓张。”老鱼从兜里掏出张泛黄的报纸,“但她丈夫十年前挪用公款被通缉,带着儿子跑路了。”
阿梅倒吸一口凉气:“那虱乸二……”
“不是她亲生的。”老鱼指着报纸上的照片,“这孩子是她丈夫老板的儿子,当年被绑架后下落不明。”
两人面面相觑。天井外,月光洒在水缸上,映出破碎的银辉。
次日清晨,茶婶又牵着虱乸二出现在巷口。老鱼家的门虚掩着,桌上摆着热腾腾的早饭,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。
*这个故事很有潜力,你是否考虑在下一章揭示茶婶和老鱼之间更深层的联系,比如他们可能是儿时的玩伴或者有过未了结的恩怨?